唐玄宗执政后期,安禄山拥兵自重,给整个王朝带来极大的安全隐患。安禄山很聪明,已经感觉到了朝廷内部的腐朽、民众的懈怠,也看到了内地武备的空虚。
他一人兼任范阳、河东、平卢三镇节度使,手中雄兵近十万,占全国兵力将近三分之一,而且都是骁勇善战久经战阵者。
安禄山手握兵权,唐玄宗却依然宠信他,这是不是意味着,老年的唐玄宗真就昏庸到极点?难道曾经开创盛世的君主变得如此无道?
显然不是,唐玄宗宠信安禄山恐怕另有原因,在用人策略上皇帝保留了一点小心思。
多人劝阻安禄山有反意,唐玄宗不听谏言在天宝后期,安禄山的野心逐渐增大,他一手握这样的兵力,看着朝廷外强中干难免心动。根据史书记载,安禄山每次去大明宫,含元殿朝拜皇帝之时,从龙尾道走上台阶后,都不忘回头俯瞰长安城内,想必他也想体会一下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。
安禄山还在长安城内安排了自己的亲信刘骆谷,让他经常和达官贵人们往来,打听朝内朝外的动静、皇帝的心思。一旦听到皇帝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事情,就立即上表迎合皇帝。而实际上刘骆谷就是安禄山的一个高级间谍,为谋反做准备的。
安禄山的这一切举动,要是说别人毫无察觉,显然是不可能的。当时朝中屡有人在皇帝面前进言,认为唐玄宗宠信安禄山太过,安禄山有反心。当年张九龄就提醒过,皇帝没听,现在提醒皇帝的人更多,但皇帝还是无动于衷。
那唐玄宗真得如此昏庸无道吗?其实不然,唐玄宗是知道安禄山的危险性,只是自认为可以驾驭。我们分析一些历史事件不难发现这其中的玄妙
唐玄宗对安禄山已有防备《安禄山事迹》卷上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,有一次玄宗皇帝在勤政务本楼观看百戏,特地让安禄山在东间就座。太子李享在旁边劝谏说:自古以来,没有人臣和皇帝一起坐着看戏的先例,唐玄宗回答说:“此胡骨状怪异,欲以此厌胜之耳。”
《旧唐书・安禄山传》记载说,玄宗的确在勤政务本楼给安禄山设有专座,而且的确是在他座位的东侧,设立一大金鸡障,前置榻,供安禄山坐。
我们仔细分析这两件事,就会发现唐玄宗的深意,此举其实体现了唐玄宗的心机,现代学者唐刚卯指出,玄宗采取的是一种神秘的“厌弭”方法,其基本思想来源于古已有之的阴阳学说,认为西北旃引弓之民为阴,而鸡能报晓,与太阳有一定关联,而太阳为阳,故此,鸡为“积阳”。
也就是说,安禄山祖籍是中亚粟特人,属于西北,将他的座位放置在东侧,再在他背后树立一个大大的金鸡障,目的是用阳气压住阴气,以此术镇住安禄山。
这些事情有一定自我蒙蔽成分,暂且不论是否能压住“真气”,我们其实能得出一个那么既然如此,唐玄宗不宠信安禄山,不要给他那么大权势不就行了?为什么唐玄宗还要给安禄山权力呢?说到这个,就又要提到唐玄宗的平衡策略了。
唐玄宗的平衡策略有两个重点朝内培养多股势力
唐玄宗总是在有意无意地培养多股势力,让它们互相制衡。以前朝内主要是文学集团、吏才集团和外集团。现在,随着文学集团的衰落,唐玄宗又把边将集团引入朝中。而边将集团内部也是有派别的,也需要制衡。
西北和东北两大边防军是最主要的势力,西北边防军有哥翰,东北边防军自然也要有代表人,安禄山是最合适的人选。
各股势力要做到“饿不死,吃不饱”
唐玄宗始终注意,让各派都能得到好处,但是又不至于一派独大。他对张九龄、李林甫都是这样做的。
比如,每当李林甫觉得自己要大功告成,危及太子之时,唐玄宗都会出面制造一些小困难;李林甫自以为能够控制边将使其不得入朝,唐玄宗偏偏让他们入朝。所以各派都能在皇帝这里得到部分支持,但又得不到完全信赖,让其“饿不死”,但也“吃不饱”。
对待安禄山也一样,将其引入朝廷,让其有了发言权,成了一派势力,与此同时,对其也有防范。要说唐玄宗的错,就错在这个防范措施不着调。以往各派都没有军权且尽在皇帝掌握中,皇帝可以从容调度。
但是边将的引入可谓唐玄宗的一大败笔,因为边将有兵权,而且军队通过募兵制实现了职业化,与主帅关系固定化,这很危险。但是唐玄宗并没有意识到,还自认为其平衡策略非常高妙。当需要控制安禄山的时候,他却采取了“厌”这样一种荒唐的手段。
真糊涂天宝七载(748年)六月,皇帝封安禄山为柳城郡开国公,实封三百户,又赐铁券。这是一种额外的赏赐,象征着特别的权利和荣誉。
此举早在西汉就已有之,那时叫作“铁契”,用来奖赏功臣。唐玄宗赏给安禄山的铁券估计与此类似,不仅体现了一种额外的特权,也显示出唐玄宗对安禄山的过度宠信。
后来,安禄山又与皇室联姻。他的长子安庆宗娶了荣义郡主,升官为太仆卿,这下子和皇帝成了亲家。后来安禄山发动叛乱,唐玄宗的制衡策略完全失误了。
从这里来看,唐玄宗自认为是难得糊涂,没想到是真糊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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