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最喜欢的是……

文/王纪伟

前些日子看了电影《好东西》，里面的小孩王茉莉有一个作文题《我最喜欢的是……》。容易胡思乱想的我，一边看着电影一边问自己：最喜欢的是什么？结果直到电影结束，这个问题依然盘旋在我脑海里，导致我半夜三点还在纠结。

我最喜欢什么？这似乎是一个十分感性的问题，我想象着如果去问一个小孩子，他或者她会激动地脱口而出，答案或许是篮球，或许是奥特曼，或许是科幻书，也或许是原神。无论什么，孩子在说出口时，一定是眼睛有光，满脸兴奋。

但我不是小孩，我会理性地去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想问的是什么？是问我最喜欢的歌手？最喜欢的演员？最喜欢的活动？最喜欢的生活方式？最喜欢的工作？不同领域，我一定会有不同的答案。

如果问我最喜欢的歌手，我第一反应是我一直的偶像蔡依林。年少时喜欢她的真诚和她的勤奋，一步步看着她用十八般武艺武装自己，用完美主义逼迫自己，直到她开始探索自我，认识自己，意识到不需要事事完美，也没必要去向不喜欢自己的人证明自己。她终于涅槃重生，以更加自如的状态站上舞台。那一刻，她长出新的血肉治愈自己，也长出翅膀，把一些处在天平下端的少数人保护了起来，她的音乐更有灵魂和力量了。所以，我喜欢听她的歌，看她的演出，关注她的采访，在一些彷徨时刻，从她那里捡起一些精神力量。

如果问我平时最喜欢干什么，工作之余，我喜欢徒步。当初选择来重庆工作定居，有很大的原因是这里错落有致的地型，一个公园，走不同的路都会发现不同的风景。相较于我之前生活和工作的北方，一眼可以从风景这头看到另一头，一条路从入口出发，走到头又回到入口，我更喜欢重庆这样的，每一步都是惊喜，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。照母山、铁山坪、玉峰山和九曲河，每个公园我都去了很多次，但是一直都有我还未涉足的区域。渝中区的步道走了无数遍，但如果偶尔穿个小路，又会发现不同的风景。我沉浸于这样的感受中，用脚步来和这个非亲非故的城市交流，我想更了解它，走着走着，脚印刻下来，人就有根了。

以上两个问题还好，起码答案比较稳定。如果问我最喜欢的电影，上个月我会说是《机器人之梦》，现在我会说《出走的决心》。问我最喜欢的书，去年是《坡道上的家》，今年再问，我的答案就会变成《素食者》。不同时间，我会有不同的答案。

所以，究竟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呢？我需要把各个方面最喜欢的罗列出来，然后再一一比较，选出的冠军便是我最喜欢的吗？暂且不论是否可以比较出来，就算可以，我也需要在这些答案前边加上无数的限制条件，比如“当前时间段”的时间条件，“符合法律规定”的伦理条件，否则便没有答案。

还是算了！我的人生当是立体的，时间还在往前流动，我还有无数个瞬间可以喜欢上新的人、新的事物、新的活动，我有足够的人生长度，去标刻每个阶段的心头最爱。而且，这个世界这么大，宇宙、量子、心理、哲学……有很多的已知知识和未知知识等着我去学习去探究去格物致知，只要我还对世界好奇，我所感兴趣的深度就没有止境。当然，我的心足够大，大到可以包纳许多人、事、物，所以最喜欢的没必要一定是唯一吧，并列第一的名单站位宽敞有余。

所以，如果让我来写《我最喜欢的是……》，我应该会写“未完待续……”。

作者简介：王纪伟，供职于重庆文学院。

图片来源：视觉中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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