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末随想

文/唐艺菡

人生两字听起来就很奇妙，变故无穷，像山脉之中的水源，蜿蜒曲折地前行。在某个点它会停下，这也许就是我们称之为的成长。要变成河流，或者是蒸发成云朵，是一种选择。有人说，成长是个瞬间，不见得！我认为，我们的身体原来是一座随时垮塌随时重建的大桥，缓慢地承载着一部分的重力，把我们送到河的对岸去。于是，我们既拥有着广阔的天，也拥有着肥沃的地，只是在于我们的选择。年末，会让我不断地去审视，我到底变成什么，到底又成为了什么。

每到年末，总归是让人期待的。幼时作揖就能拿到红包，在乡间小道里探寻到夜深才肯回家，电视机里播放着主持人那句耳熟能详的“难忘今宵”。钟声伴着鞭炮声，在吵闹和嬉笑间，一眨眼，我们就变成被小孩叫着发红包的长辈。笑着笑着，却被小孩指出红包太薄，于是尬笑间，开始不好意思回顾起一年，转头看到镜子，居然我们已是中年模样。

小时候，时间在我眼里太慢，长大后，日复一日如流水，快得记不起童年了。

最折磨人的是，心态还在幼年，岁月要推着人走。我不可避免地要成长，而我的心态好像还停留在幼年的时间节点里，等待父母来给我做早餐，但是打开房门，稍不留神就赶不上早班去上班。

跟朋友聊过，我觉得这个事实让自己觉得可怕，也许本质是逃避成长的负担，但总是会有种混沌的错觉——我苦读诗书多年，走过那么多路，难不成就要变成无聊的大人了吗？就在这惴惴不安中，我滑到一年的末尾。在幸福和痛苦里，我选择了痛苦。

家乡的银杏因季节而枯萎，落了满地的黄，邻居家拿了一块桌布，席地而坐，一家人坐在树下，难得的阳光撒在每个人的脸上。隔得太远，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，只听到稀疏的笑声。我站在窗前看着，只觉得幸福是如此的短暂和珍贵，幼年的小孩记不起他也是在四季交替中长成了大人，微小的幸福是难以记起的。风起了，雨落下，大人们笑着起身收拾。小孩不知道雨来，以为是嬉戏，笑得整个小区都在震动，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轻盈，心中的大石也随之落下了。

人生有不同的活法，朋友牵住我的手说，看似相同的一条路，也会有两个路口。其实，我的年末总是焦躁的，在麻木中，也终于悟到一些幸福的含义——也许微小的瞬间之中，我们所期许的不过是累积成更大的力量，指引我们走向更远的未来。原来所有的未来，其实真的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。

作者简介：唐艺菡，供职于璧山区融媒体中心。

图片来源：视觉中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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