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9月,"'中国式现代化与世界未来'明德战略对话(2024)"活动在北京举办。本次对话会由中国人民大学主办,中国人民大学区域国别研究院(重阳金融研究院)承办。
期间,中国人民大学区域国别研究院(重阳金融研究院)院长王文教授与全球中国研究网络创始人、美国"中国全球战略研究所"(CGSRI)主任图格鲁·凯斯金,就中国崛起的世界意义、西方对中国的偏见等问题展开了深入对话。
王文:各位朋友,欢迎大家再次关注《明德战略对话》。今天请来的嘉宾是一位来自土耳其的学者。在过去几年里,他构建起了一个研究中国的全球网络,其中囊括了近千位全球著名的中国经济、政治、文化领域的研究人员,他就是全球中国研究网络创始人、美国"中国全球战略研究所"(CGSRI)主任图格鲁·凯斯金。
当前世界对中国的研究严重不足,西方世界严重低估了中国崛起的世界意义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您认为中国崛起的世界意义有哪些?您所创建的全球中国研究网络,想要向世界传递信息是什么?
图格鲁·凯斯金:2004年我第一次来到中国的时候,当时的中国和今天完全不一样,现在的中国相较于当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21世纪初期,中国的对外开放程度有限,中国与世界对彼此的了解也相当有限。今天中国的国际化程度显著提高,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想要了解中国、研究中国。
同样,越来越多的中国人也想要了解世界。所以无论对于中国还是对于世界来说,彼此间沟通对话的渴望是双向奔赴的。不幸的是,当今国际社会对中国存在一定的偏见,尤其是在西方。而在可预见的未来,这种对于中国的偏见也将继续存在几年甚至十几年。
就我个人而言,我认为中国的发展既造福于中国人民,也造福于世界,因此人文交流的重要性在未来将日益凸显。中国的发展是一个互利共赢的过程,所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了解中国。
在上海大学工作期间,我们曾开设国际关系和全球研究的博士项目。当时有许多来自美国、加拿大、瑞典、巴基斯坦的学生想要申请这个项目,主要原因在于他们看到了中国的经济成就、中国的城市化以及文化进步,因此他们想要更了解中国。
当时我有一个学生来自喀麦隆,能讲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,而他仅仅只学了几年。我另外一个土耳其学生的中文也相当流利,这是非常了不起的。20年前,在西方国家中会说中文的人非常罕见,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能够用中文进行交流,这就是一种变化。
王文:但问题在于,现在西方虽然承认中国的变化,但并不承认中国的发展将给世界带来正面的影响。当然,今天很多国家都在变化发展,但中国发展所带来的世界级意义可能更加具有代表性。
我认为,中国发展之于世界的颠覆性意义包括:一是政治发展规律的颠覆性。中国的崛起有别于西方,不通过发动战争、掠夺或殖民其他国家而实现;
二是经济层面的颠覆性。中国崛起的过程中,在诸多经济产业上都具有革新性,如中国如今拥有全世界最快的高铁,同时在新能源汽车、光伏等多个科技领域处于全球领先地位。这些西方社会没有做到的事情,中国做到了;
三是社会层面的颠覆性。中国推行共同富裕政策,因为中国不希望像西方一样出现严重的贫富分化。另外,中国拥有良好的社会治安环境,对枪械的严控保障了城市安全。
但西方并不承认这些,至少主流西方舆论并不承认中国对于世界的颠覆性作用。所以我想向您请教,如何才能改变西方的中国研究范式?进而让西方更积极地看待中国崛起所产生的世界意义?
图格鲁·凯斯金:我认为,西方关于中国的偏见将一直存在。但我们必须牢记,偏见来自于无知。冷战时期,西方存在着关于前苏联的大量偏见宣传。即使在中国,过去也存在这样的偏见。2016年我第一次到上海时曾去过一个公园,公园的历史简介上说,过去这个公园曾被英国人挂过一个牌子,上面写着"华人与狗不能入内"。当时我感到难以置信,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牌子?但这就是英国人在19世纪、20世纪时对中国做的事。
这些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国家,在中东、非洲也做过类似的事情,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,一个以技术为中心的世界。我认为尽管西方国家不愿意接受中国的崛起,但我们需要通过媒体,通过技术来让他们接受中国崛起的事实。这些人需要来看一下真实的中国,才能真正理解中国人,因为中国早已不是过去在西方主流媒体上描述的形象了。
位于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拍摄的非洲疾控中心总部大楼。中国援非盟非洲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总部(一期)项目于2023年1月竣工,这是非洲大陆第一个拥有现代化办公和实验条件、设施完善的全非疾控中心。新华社
王文:相比之下,美国、欧洲的年轻人对于中国的看法更正面一些,因为年轻人善于学习新事物,年长的人认为中国是威胁的比例相对更高。可能需要20年、30年或是50年以后,世界才可能更加尊重中国,但这个漫长的过程可能会面临冲突和威胁。怎么样更好地防止这些冲突?
图格鲁·凯斯金:如果说中国是威胁,那么中国威胁的是谁?威胁了哪个国家?中国殖民其他国家了吗?中国用原子弹杀人了吗?还是说奴役非洲人了?中国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,中国在非洲进行了大量的基础设施建设,尽管在这个过程中可能出现了一些误解,但这和欧洲在非洲的殖民行为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中国有着非常不一样的文化,奉行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1913年、1914年时,刚果、布隆迪、乌干达等等这样一些非洲国家都受到了殖民。刚果的经济在过去几十年都没有获得很好的发展,直到1960年才获得了独立。刚果的第一任总理两个月之后就被英国人和比利时人杀害了。
当初殖民刚果的人,现在却对中国指手划脚,谈人权,谈民主,这真的非常具有讽刺意味。所以回顾殖民历史,我想中国实际上是做了一个非常好的示范,中国不想被其他人殖民,也不会去殖民其他的国家。
当地时间2024年4月13日,尼日尔尼亚美,大批尼日尔民众走上街头举行游行示威,要求美军立即从尼日尔撤离。IC photo
王文:最后一个问题,讲到中国式现代化,中国希望构筑一个更美、更清洁、更富有、更安全的国家和世界。从这个角度讲,您可以谈谈您怎么看待2035年的中国与世界吗?
图格鲁·凯斯金:工业化是从18世纪的英国开始的,随着工业化的扩张,人们开始从乡村转移到城市,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,教育水平也在不断提升,这就是欧洲式的现代化。但与此同时,欧洲也开始需要更多的自然资源,因此他们开始进行殖民掠夺。
中国的现代化和欧洲的现代化有着本质区别。从我的角度来说,现代化会带来更多的个人主义,以及对传统价值观的消除,而中国试图保护这样的传统文化。因此,它对于现代化有着非常独特的理解,这和欧洲的现代化是很不一样的。所以我相信2035年的中国现代化一定会出现更多值得世界研究学习的地方。
王文:我非常赞赏您刚才讲的中国式现代化所体现的独特性。未来我也非常希望继续邀请图格鲁先生参与到明德战略对话中来。更重要的是通过图格鲁先生,我们希望进一步推动全球的中国研究,提升全球对于中国发展的认识程度,这是我们这一代学人非常重要的使命。再次感谢图格鲁先生做客明德战略对话,再次感谢各位的关注,谢谢!
图格鲁·凯斯金:谢谢!